黄子韬跟“黑粉”的相爱相杀,诞生了不少互联网名梗。他把微博头像改成带有“F**K”的图片,被称作“法王”,又在演唱会上展示了freestyle的功力,发明了“go die”一词。黄子韬还是天生表情包圣体,回国之后,他参加各类综艺、真人秀,在《真正的男子汉》中,他被枪声吓掉饭碗,被一只鸡吓得蹲在地上求饶,表演双节棍把棍甩飞出去,全都作为表情包载入了互联网史册。
▲黄子韬被枪声吓掉饭碗。图 / 《真正的男子汉》
如今在抽象界活跃的大师们,有共同的性格特点:燃点低,精神力强盛,极度自恋。而探寻黄子韬的抽象起源,或许要回到他的家庭。
2015年接受《人物》访谈时,黄子韬的父亲黄忠东,自称在青岛拥有四五套房子,和一家200亿资产的公司,但并未公布自己的真实身家。据黄忠东介绍,1997年,他登上青岛财富榜第7名,压下了当年所有的媒体报道。2002年,他有500万现金,被秘书一夜转走,只剩下4万,他靠每个礼拜打扑克赚3000块钱,维持整个家庭的开销。后来,他又拿着4万块钱,经过13年的努力把公司干到207亿。但以上说法都没有公开信息佐证。
那时,黄忠东管黄子韬叫“韬”,并一直坚信韬会成为明星,韬有今天在他预期之内。他说,黄子韬1岁时发烧,医院没人,他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等来医生,自那之后发誓学医,花五年考了医师资格证。后来,韬不管是什么病,药都是他亲自开的。虽然听上去有些荒谬,但黄忠东说得非常真诚。
不管是不是真的拥有207亿身家,黄忠东给黄子韬的爱有目共睹。毕竟,他需要同时担任黄子韬的父亲、朋友、老师、助理等等角色,给予百分之百的支持和肯定。
当年,黄子韬在韩国发展,不管出了什么事,一个电话打过来,黄忠东会在10秒钟内告诉他怎么办。回国之后,黄子韬参演成龙的电影,一次发布会结束,成龙邀请他一起吃饭,黄子韬直接说自己很累,拒绝了饭局。对此,黄忠东很欣赏,“你想怎么做,你也不要去装,你也不要去说假话,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
▲黄子韬在韩国发展时。图 / 视觉中国
黄忠东的爱,有奉献,也有控制。黄子韬到美国买一条裤子都要告诉他,黄忠东说,“你现在这么大,你买条裤子跟我说什么”,黄子韬回答说:“我怕你不高兴。”
不过,在黄子韬回国后,黄忠东野确实帮助他重建了事业。2015年4月,黄忠东通过微博宣布,黄子韬与韩国SM公司解约。两个月后,Z.TAO工作室正式成立。工作室的事情都由黄忠东管理,粉丝会的会长是他在做,微博、贴吧、新媒体等渠道也是他维护。黄子韬参加纽约时装周的文案,黄忠东自称是现学的怎么写,并写到了凌晨两点。2016年,龙韬娱乐成立,黄忠东再一次发表抽象发言:三五年之内,要亲手将这家小公司带到华谊的规模。
黄子韬被全网黑粉嘲笑的时候,也是黄忠东在安慰他。话术跟如今黄子韬直播时的画风非常相似,鸡汤中带着一份天将降大任于韬的悲壮:“你一旦出道,会有很多人骂你的,也有很多喜欢你的。”“你一个明星,你整天就看这些,你还用干好你的东西吗?”“什么事儿你一定要看开,你越是在乎它,你失去的可能越多。”
在娱乐圈,被黑与自黑的状态是流动的。一位明星和黑粉对峙的时候,他或许会被骂;但当他成为自己最大的黑粉时,原本的那些黑粉,很有可能转变成真粉。
在黑红中,黄子韬迎来了事业的上升期,接连上了一系列说唱、选秀、街舞等综艺,出席各个盛典。2020年8月27日,黄子韬跻身《2020福布斯中国名人榜》,位列第37位。次年12月,黄子韬的微博粉丝数达到6668万,超过了张艺兴的5095万和鹿晗6305万。EXO“归国四子”里原本最不被看好的一个,成了更受关注的一个。
也是在这一年,娱乐圈震荡,曾经的队友和哥哥吴亦凡入狱;一年后,李易峰嫖娼被抓。“流量明星”四个字蒙上了洗不掉的阴影。在同行的衬托下,黄子韬竟然显得没什么黑点了。
纯爱富二代,进军直播圈
黄子韬的顺风顺水,以父亲的离世为分界线,戛然而止。
2020年9月,52岁的黄忠东因病去世,黄子韬发了条微博,表示要继承父亲遗志:“我不会倒下!我会继续用我的方式把龙韬娱乐做到最好、我一辈子都不会放下我爸留给我的心血!”
8个月后,龙韬娱乐举办乔迁仪式,黄子韬晒出了新公司——永恒星龙娱乐集团的装修图。根据天眼查信息,黄子韬持股99%。永恒星龙代替了龙韬娱乐,黄子韬也代替了父亲黄忠东,亲手操盘以明星黄子韬为中心的商业帝国。
▲黄子韬在微博分享永恒星龙娱乐集团的新地点。图 / 微博截图
当年,龙韬娱乐签了徐艺洋、石玺彤、钟骏一等艺人作为练习生,交接之后,新公司依然做这方面业务。除了影视娱乐,黄子韬还频繁出手投资,路径跟很多男明星、男富二代差不多——对电竞和汽车相关产业情有独钟。
2021年,黄子韬在商业上的动作很是频繁。3月,他投资了佛山GK电子竞技俱乐部,成为俱乐部合伙人和联席CEO。7月,黄子韬通过永恒星龙娱乐跟杭州遥望科技——明星带货界最大的MCN公司,共同成立望望龙网络科技公司。望取自遥望,龙来自龙韬,也是黄子韬一直最喜欢的元素。10月,作为望望龙董事长,黄子韬的第一次带货直播在快手开张了。
根据快手官方数据,黄子韬直播首秀的GMV达到2.3亿元,累计观看突破4000万,订单数突破160万,直播期间涨粉突破120万。但明星名气转化成的消费力,很多都是一次性的生意,首秀亮眼,再而衰,三而竭。到了2023年,刘涛、李湘等头部明星主播都退出了直播间,腰部的明星们更是带不动货。黄子韬的带货直播也停滞在2023年1月,根据新榜旗下快手数据工具新快统计,那场直播的GMV只有957万元。
商业世界残酷的一面,彻底展现在黄子韬面前。2023年11月,黄子韬的个人演唱会在广州体育馆举办,没想到开票之后,不仅票卖不出去,原价2368元的内场票,直接降到262元,1折清仓甩卖都没人要。演出当天,内场大量的空位像衣服上遮不住的补丁,买了外场和看台票的观众互相推搡着挤进内场,保安和现场管理彻底失灵,混乱得像是在打仗。
黄子韬后来在一次直播时提起那场演唱会,说出了更惊人的事实:“上舞台前10分钟,我知道了我的合同票价跟他们对外卖的不一样,我(才)知道跟了我十年的那个人,(在)我不在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演唱会的混乱,票面跟合同价格的落差,直指公司内部的运营管理问题。今年2月,靴子落地,龙韬娱乐声明,龙韬娱乐CEO兼黄子韬经纪人伦某,因严重失职,已交由相关部门接受调查。伦某,也就是黄子韬嘴里跟了他十多年的人伦雨乔,最初只是黄子韬的助理,一路坐到了龙韬娱乐CEO的位置。黄子韬说:“演唱会对我来说是一种阴影,因为那一天对我来说太黑暗了。”
30岁,成了黄子韬的人生低谷。出道11年,归国7年,在音乐、影视剧、综艺、直播圈都混迹过,却屡战屡败。到了今年,情况延续,没开个人演唱会,只上了《萌探2024》一个综艺,再开直播,主要是跟网友聊天,连黑他的人都变少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黄子韬找到了他的新赛道。
和徐艺洋的恋爱是成了一个转机。这是个抽象版霸道总裁,现实版“小孩儿和他的幼儿园老师”的故事。在他们的爱情叙事里,他霸道、隐忍,坐拥200亿财富,是聚光灯下的男人,却对她深情专一;她冷静、现实,情绪稳定、抵抗矫情,接替了他父亲的角色,继续对他批量输出肯定和鼓励。
抽象的黄子韬,意外收获了网友的好感。放在从前的舆论环境里,富二代是有“原罪”的,但几年过去,如今不少网友已然坦然接受了人生来不公,“与其批判,不如加入”。在李湘女儿王诗龄的评论区下面,一波人想投胎成为她,一波人成为她妈妈,生养她。而向太的儿子向佐也因为凹出了“女装大佬”新人设,一把扭转乾坤,成了黄子韬之后,抽象界又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富二代配合纯爱人设一起服用,效果更佳。黄子韬风评扭转的关键就在于——“他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