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0年,《青春有你》第二季开播,虞书欣成为争议最多的选手之一,就像她在之前的综艺《一年级·毕业季》中被观众吐槽“太嗲”“太装”一样,大部分针对虞书欣的“恶评”“质疑”都集中在她的声音、动作,有人觉得她太浮夸,有人认为她故意装出可爱的模样讨好粉丝和同伴。后来的几年里,虞书欣还被吐槽过“普女”“网红妆”“不够大气”。类似的评价直到四年后的今天依然出现在关于虞书欣的不同物料评论区里,但和以前不同的是,有更多的“路人”开始认同虞书欣,甚至称赞起她曾经被许多人诟病的“嗲嗲的”“可爱的”性格,“想要生一个欣欣子”成为热搜话题,众人好像已经走过了“讨厌虞书欣”的阶段,转变为“想要成为虞书欣”“想要成为和虞书欣一样的女生”。
☆ 从「讨厌虞书欣」到「成为虞书欣」,可能不仅意味着众人对一位偶像(明星)的态度转变,更可能涉及到对女性认知的转变,对自我价值的追求。当承认“嗲”成为一种向上的自由,“可爱”不再是女性的某种被嘲讽的「原罪」时,似乎正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感受:我们应该成为独立的、强大的女性,无论你是温柔、可爱,还是雷厉风行、无拘无束,只要你保持健康、理解自己完成自洽,能够追求所想要的生活,内核稳定且充满力量,那你就做你自己,无惧而无畏。
She is not Perfect.
厌恶“嗲”和“可爱”✶
可能是下意识厌女✶
@TuTouSuo ™️
“厌女”,这个词可能是近几年社交媒体上讨论得较多的“学术型女性主义词汇”(与之相对的还有“重男轻女”这类“生活型词汇”),不论是讨厌具体的某位女性,还是对女性群体的偏见,都可能被这一概念所统摄,被动地戴上一顶“帽子”。因此,在开始陈述对“嗲”与“可爱”的负面评价时,必须清晰地知晓相关厌女的讨论并非以偏概全,而是希望采择出其中可能存在的、使众人对这一现象感到厌烦乃至厌恶的原因,以解释许多女性内心的困惑:如果我讨厌一位可爱的、声音发嗲的女性,是否就是患上了“厌女症”。
谈到“厌女”时,言说者往往很难回避“客体”与“主体”的身份拉扯,要论证女性长期处于被观看、被厌恶、被迫远离社会权力中心的事实,就必须先解释女性的客体存在。比如美国女性主义者斯泰纳姆的那句:“有太多人在寻找理想的对象,而不是让自己成为理想的人。”或者是像激进女性主义者费尔斯通的坦白的那样:“在男性主导的社会里,女性被定义为低等和寄生的阶层。”但这些对女性客体性的评价似乎都不如奥托·魏宁格(一位犹太裔男性哲学家)在《性与性格》中谈到的那般尖锐,他认为,女性是无法辨识自身欲望的,是易受影响的,女性会在生命中每一个阶段将男性的影响视为极为重要的对象,她不抗拒男性带有侵略性的影响,甚至对此感到快乐,甘之如饴地让他塑造自己的精神。
如果说女性学者的呐喊总被污名为自怨自艾,那么当男性出现对女性作出如上评价时,是否足够振聋发聩,足以揭露出在男权社会中,女性的客体化角色。当然,这些说辞论据也不过是女性客体化困境中的冰山一角。
此时,有些读者便可能感到纳闷,假使一个人被困于笼中,无论如何也会想方设法地逃走,总不至于被困上一辈子的时间。但做出这样假设的人可能忽略了,也低看了人的社会存在合法性。女性气质、女性身份如同天生的枷锁,从祖母到母亲,从母亲到女儿,社会规则、性别认同就像是代代绵延的血脉,从古至今,持续流转蔓延。